,一個接一個撲向各自的對手,驕傲的身影忽隱忽現。
「教教他們怎麼做騎兵!」楊光義繼續大喊大叫,身邊沒有一合之敵。
這句話,他不止是喊給對手聽的。
他希望自家軍營中,也有人能聽得見。
騎兵,最重要的是速度,而不是什麼軍容齊整。像寧小肥那種練兵方式,只會讓麾下騎兵一個接一個失去靈性,變成一具具木偶,或者跟他自己一樣的白痴!
這是亂世,一個白痴連他自己都保護不了,怎麼可能保護妻兒老小?所以,明知道小師妹已經心有所屬,楊光義都不打算放棄。他要利用一件件戰功,證明自己才是最適合小師妹的那個人。他要讓寧小肥那個白痴看清楚,彼此之間的差距究竟有多大。弱勢那一方,最好的選擇是知難而退。
而此時此刻,楊光義相信寧小肥正在營地里一眼不眨地看着自己,雖然,此人有可能假裝什麼都沒看見。就像自己平素自己總是故意忽略寧小肥的所作所為一般,事實上,此人的一舉一動,又有哪一件曾經脫離過自己的視線?
「教教他們怎麼做騎兵!」他大喊,抖槍,刺翻一名策馬而來的敵軍。然後盤旋,掉頭,橫着沖向下一名打扮光鮮的敵將。目標卻不肯迎戰,非常乾脆地轉身逃命。楊光義怒吼追上去,槍鋒對着此人的護背板畫圈兒。就在此時,耳畔卻忽然傳來了羽箭的破空聲。
迅速抽回槍身,在自己身側掄出一個渾圓。突然而來的羽箭,被槍桿掃得四下飛落。偶爾一兩隻漏網之魚,也被槍身帶起的氣流干擾了前進方向,力道大減。再被楊光義身上的鐵甲所阻,「叮、叮、叮」數聲,徒勞無功。
但是楊光義,卻不得不放棄了對先前那名敵將的追殺。撥馬迎上側翼忽然殺過來一支敵軍騎兵。這支隊伍數量足足有四百餘,來得又快又急。楊光義和他麾下的弟兄們不得不放棄對潰兵的追殺,轉身迎戰。雙方的坐騎交替而過,一瞬間,數十人慘叫着落馬,血流滿地。
大部分都是敵軍,但也有三分之一落馬者為楊光義麾下的弟兄。雙方是精銳對上了精銳,騎兵對上了騎兵,彼此都沒有太多便宜可占。
「殺了那個騎白馬的!」有人在夜幕後大叫,隨即數杆騎槍疾馳而至。楊光義左遮又刺,將一名敵方騎兵捅死在馬背上。隨即又擋開了第二人的槍鋒。第三杆騎槍卻如毒蛇般靠近,衝着他喉嚨吐出了信子。
鐵板橋,關鍵時刻,楊光義猛地仰頭,身體後傾,脊背靠向戰馬屁股。原本刺向他喉嚨的騎槍貼着他的鼻子尖擦過,在額頭上帶起一片細密的雞皮疙瘩。下一個瞬間,兩匹戰馬交錯着跑開,楊光義重新挺起身體,撲向另外一名敵軍。而刺向他的那杆騎槍,則指向了他身後的袍澤,紅光飛濺。
「別戀戰,跟着我,迴轉!」楊光義大叫着,刺翻一名敵軍。同時用雙腿控制坐騎,在高速跑動中轉彎。麾下的弟兄們也紛紛效仿,一邊與敵軍廝殺,一邊調整坐騎方向,準備脫離接觸。
他們的戰術目的是稱對手斤兩,這個目標早就達成了。沒有必要再留下來跟數倍於自己的敵軍騎兵硬拼。他們可以撤回軍營,可以向自家弓箭手和步卒尋求掩護,可以放心大膽地去營地深處休整,準備下一輪出擊。可以……
然而,所有預想中可以發生的事情,現實中實施起來,卻忽然變得格外艱難。大夥距離營門只有一百五六十步,這一百五六十步,卻忽然變得無比遙遠。敵軍的騎兵數量太龐大了,敵軍的主帥被激怒後,也徹底豁出了老本兒,不惜任何代價,也要留住他們。而他們,此刻卻已經是強弩之末,人和坐騎都大汗淋漓。
「跟上,跟上我!」楊光義原本已經撤出了四五十步,卻又掉頭殺了回去,接應自己麾下的弟兄。
「跟上,跟上,別戀戰!」左一都的老兵們,也紛紛扯開嗓子叫喊。從敵軍中殺出一條條血路,為自己的同伴創造回撤空間。
然而,卻有更多的敵軍騎兵,從黑暗中冒了出來,從兩翼包抄過來。像涌潮般,將他們倒卷回去,將他們一個接一個淹沒,一個接一個變得悄無聲息。
「跟上,跟上我!快跟上!」